第394章 谢谢你,还有你祖宗(1/1)
水银举着一根冒着五颜六色焰火的大呲花。
不紧不慢地,孤身向那二十多号凶悍的打手迎去。
“我草啊!”
一声声大叫声中。
这些打手们脚下急刹,鞋都甩飞了,撞做一团。
这些帮人在惨叫声中,爬起来调头就跳。
一大半的身上,多多少少都沾上了汽油。
再碰上这么一根大呲花。
只要沾上一点,现场就会出现二十多号人形大呲花。
“跑?还特么想跑?”
宋小虎狞笑一声,一伸手抢过水银手上的大呲花,撒腿就追了上去。
他一边追还一边大叫:“跑什么啊?别跑啊,刚刚不是追得很欢吗?
来嘛来嘛,好好玩玩,咱们好好唠唠。”
宋小虎追,还不如水银追呢。
他腿上有伤,一拐一拐的也跑不快。
倒是那些打手,逃命可比追我们的时候快多了,转眼间就把宋小虎拉出老远。
要是身轻体柔的水银,像小鹿似的,说不定还真能追得上。
随后我脑海中浮现出二十多个在汽油中燃烧惨嚎的人形火炬,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。
要是真搞着了,麻的,我们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,也要被逮回来枪毙,且立即执行。
宋小虎手上的呲花渐渐地熄灭了。
拎着一个还冒烟的纸筒子,骂骂咧咧地走了回来。
那些打手,居然像食腐的鬣狗似的,居然双转了回来。
水银笑眯眯地从兜里又掏出一个小一号的呲花来,点着了,冒火了,然后向那些人扔去。
人没点着,地上残余的汽油轰地一下着了,这回是真把人给吓退了。
水银领着我俩钻进旁边的胡同里。
然后钻进了路边的一辆圆头圆脑的奥迪A6里。
说是毕尧买的车,非要给她开,分手的时候没来得及还。
现在车牌子已经换了一套假牌。
毕尧这犊子,赔大发了。
我甚至都不恨他,只觉得他挺可怜的,可怜得让人恨不起来。
水银开车,头也不回地给后座的宋小虎扔过去一个不大的包。
“里面有白药,有纱布,先把你的伤口按住,免得一会流血流死了。
哥,你身上有伤没?”
“后背挨了一下子,应该没什么事!”
这时,我才觉得后背疼得厉害,其它地方也疼得厉害。
好在,胳膊腿都能动,拽起衣服看看,也没有肠肚冒出来,死不了。
我和宋小虎用白药和纱布先按着伤。
水银开着奥迪A6,连夜出城。
甚至都没有进镇,一直开出一百多公里,关了车灯,一头扎进了一条无人的小路。
打开车里的车灯,水银帮我和宋小虎看起了伤。
我的伤不重,只是皮外伤,压了一路,已经止血了。
宋小虎吵吵着腿疼得厉害。
水银让宋小虎把裤子脱了。
向来以鞭服女人的宋小虎扭扭捏捏的居然还不肯。
就他那个鞭,恨不能天天亮出来。
我和水银不止一次当面逮着他跟女人扯犊子。
而且他居然还不停。
现在受伤了,居然还害羞起来了。
这是害羞的时候吗?
我不由得怒了,伤在腿上,没有伤在鞭上。
宋小虎这才磨磨叽叽地脱了裤子,生理盐水冲洗了一下伤口,然后在宋小虎的惨叫声中,用镊子把伤口撑开。
水银一边用生理盐水冲洗,一边皱着眉头道:“江湖汉子,脑袋掉了碗大个疤,不就是一个小伤口吗?喊这么大声干什么!”
“你在撑我的伤口啊,撑了这么老大,它在冒血啊。
你把我的脑袋剁下来,我肯定不叫唤!”
“闭嘴!”水银轻喝了一声。
宋小虎索性把纱布塞到嘴里,疼得直冒汗也不叫了。
水银皱紧了眉头,“有些麻烦,血管、大筋和骨头都没受伤,但是肌健断了两根。
必须要手术,要不然的话他这条腿以后只能瘸着了!”
“送我去医院!”宋小虎有些无力地道。
水银摇了摇头。
“周国庆和毕永福都是一方人物,现在俩人联合起来,肯定会有所反应。
去医院,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。
去一般的小诊所,处理不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我的心中一惊。
水银沉声道:“只能我来处理了!”
水银说着,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小包,里头是大大小小的勾针,粗细不等,材料不同的细线。
宋小虎惊了,“你要给我手术?别了,我要去医院!”
“又不是没给你手术过!”
宋小虎叫道:“之前是外伤,就缝一层皮!”
“都一样的,放心,肌健的缝合我刚刚学过,理论知识正是最清析的时候!”
水银信心十足,然后取出小针筒抽药,在伤口附近打针。
“这种东西?你哪来的?”我不由得问道。
水银淡淡地道:“不太好买,医院又不肯卖,所以我找了一家宠物店,给了一千块,买了几瓶。”
“给牲口用的?”宋小虎惊呼道。
水银纠正道:“错了,是给宠物用的,放心吧,成份都差不多。
好了,你闭嘴吧,别影响我,万一缝错了,你这条腿以后可能会萎缩得只剩下一根骨头!”
水银说着,用针扎了扎宋小虎的腿,“有感觉吗?”
“麻了!”
然后,水银拿过一个手术刀片,哧地一下,把伤口扩大了近一倍。
“啊啊啊,腿要被切下去了!”
“伤口扩大一点,才好缝合,再说一次,你闭嘴,要不你自己缝!”
宋小虎大怒,“都被你割成这样了,我自己怎么缝。”
宋小虎吵得我俩都心烦,然后就被我按到了后座上不让他看,我在旁边打着手电筒。
只是眼前的画面,让我有些不舍。
我不是没砍过人。
也不是没被砍过。
但是,像水银这样,面无表情地把一个挺深的伤口撑开。
在滋滋冒血中,运针如飞,还真是挺挑战生理极限的。
用了一个小时。
水银像是锈花似的,从伤口深处,一层层到表皮进行缝合。
里面缝成什么样不知道。
但是表面缝完之后,再一冲洗,针口相当整齐,看起来还有一些美感。
宋小虎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。
水银又是一刀深深地扎了进去。
“疼,开始疼了!”
“最后一下了!”
水银说着,将一截刚刚清洗过的输液管塞进了伤口里。
有浓稠的淤血流出来。
“要引流的,要不然淤血在里面发炎,你这条腿就废了!”
“水银,我谢谢你,真的,连你祖宗一块谢!”
“不客气!”水银说着,在他刚刚缝好的伤口处拍了下来。
宋小虎惨叫一声,身子一挺又一软,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,无力地躺在后座上。
车里,腥气扑鼻。
水银洗了手,然后望向我。
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。
“只是皮外伤……”
“缝一下吧,皮外伤而已,没必要再打药了!”
我又打了一个冷颤。
宋小虎虚弱,却又幸灾乐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