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 公牛、虎杀(1/1)
我站在赌台后面,看着台前这七八个赌徒,心中冷笑。
牌在我手上,主动权在我手上。
我甚至都不需要出千,只用一招完美牌术。
无论他们怎么切牌,牌在我眼中就相当于是明牌。
以明对暗,我想输都难。
我第一把直接弃牌,赔出去几千块,又引起一片哄笑声,无非就是嘴上没毛,办事不牢。
还有我说鸡毛都没有的,我反骂一句有没有鸡毛关你屁事,你老婆又不给我用。
一连三把我都在弃牌,第四把我倒是压注的,但是跟牌的太少,基本上就保个本。
我这个台前,立刻又围上来七八个赌徒,还有压帮沿的,还有人想压我,我直接就把帮压给封了。
哪能让别人来分我的钱啊。
一帮人又骂我太小气,输死你之类的话,我再反骂回去,吵得全身发热,手上的动作也更快了,在完美牌术之下,小小地用了一点蝶恋花和千娇错的手法。
这种手法就是把想要移的牌藏在掌心,然后再塞到自己想要放的位置上。
这一把,我是两A带个9,其中一家是两K带个10,还有一家是对J带个Q。
在诈金花里,能凑上对子就是不小的牌了,但凡频繁出顺子、豹子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,肯定出千了。
齐思明那个燕大数学天才,把每次牌型出现的概率都算到小数点后八位了。
豹子最低,只有百分之零点几,顺子次之,百分之一点几,对子百分之几,杂牌才是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概率。
至于2、3、5杀豹子的牌型,出现的概率比豹子还低,要不怎么叫杀豹子呢。
我小心地看了牌,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,然后咬着牙加注。
江湖如戏,全凭演技嘛。
从某种方面来说,老千跟魔术师至少有一半都是相通的。
而魔术师除了一部分手法之外,倒是一大半,都在演技上,用演技来转移注意力。
老千也一样。
只不过我转移注意力不是为了出千,而是为了引赌徒上勾压注。
他们不压注,我怎么赢钱。
牌实在太差的,直接弃牌了,所谓的虎杀牌,在牌局上极少出现。
虎杀牌就是手上的小杂牌,偏偏装成是大牌往狠里下注,逼得对方押了重注之后,不得不弃牌认输。
但凡谁敢压重注的,哪个不是对自己的牌有信心。
所以,想逼人弃牌是很难的,一般只在港岛的电影里出现。
现实中一般这么干的,在圈子里不叫虎杀牌,叫虎批。
结果我现在就碰到了这么一个虎批。
就是那个赢红了眼的民工大叔。
他手上明明是6、7、9的小杂牌,却把自己当成顺子、豹子一样往前冲,就想用他鸿运来硬压庄家一头。
民工大叔直接推了几万块上前,红着眼珠子盯着我,“他们被你一个小批崽子唬住了,我可不会,老子跟你!”
民工大叔说着,忍不住紧张地看了看自己剩下的钱,再把牙一咬,啪地一下翻了倍,把刚刚赢来的,还有自己的本钱全都砸上了。
“老子开你的牌!”
手上是两J的那个赌徒真的被唬住了,直接弃牌认输。
倒是拿到两K那家,叫嚷着老子就不信你还能一直赢下去,我跟了,以小搏大,几辈子碰不到的好机会!
突然出现这种公牛局,把看客们都勾得兴奋了起来。
这种公牛局,就是庄闲像公牛似的顶了起来,特别热闹。
反正他们都是砸帮沿的,看热闹不怕事大,纷纷上前押钱。
因为我封了庄家帮沿,他们只能往另外两家押钱。
而且大多数都迷信民工大叔的鸿运,压他的更多。
一边押钱,还一边怀疑我能不能赔得起。
我呸了一声,老子就算借贷也要吃了你们的注。
随着钱越押越多,民工大叔的脸就越红,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淌。
民工大叔的双手撑着桌子,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好像要杀人一样。
我手捏着牌,望向另一个押注的中年人,和他们身边那些押帮沿的人。
“你押完了没有,买定离手啦,这位大叔要开我的牌了。”
闹哄哄的,一众看热闹的往后退了一些。
我的手刚刚碰到牌,民工大叔就拍了一下桌子,眼睛直勾勾地,带着疯狂的神色看着我。
“小伙子,你现在弃牌还来得及!”
我微微一愣,“钱都押完了,现在是开牌两眼瞪,我为什么要弃牌!”
“我这一份,算你输一半!”民工大叔死死地盯着我,甚至都有了杀气,还有哀求,还有恐惧。
原来,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复杂到这种程度。
他是唬不住我了,在求饶了。
赌桌上,他已经押上了全部身家。
除了赢来的钱,或许,那些本钱中,还有养家糊口,安身立命的钱。
很可惜。
赌桌无父子,更何况,我都不认识他。
我淡淡地摇头,用十分坚定的动作把牌翻开。
两A带个9,明晃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那个两K的中年人叫骂了一声草,甩手就要合牌,却被那些压帮沿的叫嚷着把牌掀了。
本来,按着规矩,是可以合牌弃牌的,什么时候认输都不晚。
但是,这桌子上的钱,还有一小半是这些压帮沿押的注呢,怎么也要让人家的钱死个明白。
当两张K一个10亮出来的时候,四周传来一阵叹息声,都觉得自己输得太冤了。
这时,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民工大叔的身上。
民工大叔原本被太阳晒得粗糙的脸膛,此时已经涨成了紫黑色。
汗水顺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往下淌。
他捂着牌的手,已经被布满了汗水,就连那三张牌,都被汗水浸湿了大半。
“开牌啊!”
不等我开口,那些押帮沿看热闹的就已经开催了。
民工大叔不敢开牌,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。
我一摊手,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,牌都开了,我还能有什么办法。
民工大叔在一帮人的推攘和催促着,仍然死死地压着牌。
牌不开,钱就还是他的。
牌一开,桌上他押下的小十万,就真的跟他没关系了。
这个民工大叔,用自己的倔犟的执着,努力地想要挽留自己的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