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（1/1）
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，雪青已经被沈馥锦的为人所折服，心中向着她，见玉衡如此阴阳怪气，心中有些不平。
“师兄为何这般？小姐既然已经通过来七位星使设置的题目，就是我们的阁主，难道就因为小姐是女子，就能对她的才能视而不见？”
“跟在她身边，脑子也跟着坏了。”
玉衡翻了个白眼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，“还是在你眼中，师兄就是这般以男女论英雄之人？”
被他一吼，雪青惭愧的低下头。
的确，师兄若如同那些世俗之人，当初也不会鼓励她接过天璇星使。
“那师兄到底为何这般看待小姐？”她甚是不解道。
“你可知近百年来，为何不能让皇室知道天音阁的存在？”
玉衡斜睨了一眼沈馥锦，手背到身后，目光飘向远方，“皇室大多都是利欲熏心之徒，为了一个皇位争得你死我活，若是天音阁落入这般人手中，只怕过不了多久，天音阁就会在世间消失。”
“大概二十年前，天音阁因一场皇室斗争死伤大半。”
提起往事，玉衡一向漫不经心的脸上，多了几分怨恨，“若是为江山社稷，也算是死得其所，偏偏只是因为狗官的无端猜忌，以及昏君的忌惮，师父、师父还有两百多人死于一场皇家阴谋中。”
“那么多人死不瞑目，皇室之人不可恨吗？”
时间久远，那个时候雪青还没有来到阁中，自是不知道其中内情。
如今听过这些，雪青也理解玉衡对小姐的偏见。
不过……
她喃喃道，“可是如今皇帝昏庸无能，老阁主让扶持新皇，天音阁无论如何都不能从皇室斗争中脱身。”
玉衡冷哼一声，“若不是如此，老子才不乐意趟这趟浑水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他瞥了一眼沈馥锦，“你野心太大，如同火中取栗，天音阁与你同行简直就是飞蛾扑火。”
一来，自前朝女帝之后，天下读书人就严禁女子参政，凤元长公主身上的骂名，大多也是因为曾经把持朝政。
如今竟还想要成为第二个女帝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。
先不说皇族那些宗室能否同意，能否说服满朝文武，便是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人淹死。
二来，虽然凤元长公主才能远胜瑞王和萧长策，处事果决，冷血无情，的确是最合适的帝位之选。
不过此人难以控制，难保以后不会对天音阁出手。
雪青垂下了脑袋，
听这话，师兄不会支持小姐，小姐怕是难以真正掌握天音阁。
她张了张口，想要为小姐说话。
然而，沈馥锦率先开口，“你们选择瑞王不过是因为他们好摆布，但一个真的能成为一个好君王吗？”
“况且，是天枢，他一心想要天音阁入仕，你觉得天枢得到权力之后会做什么？”
她眼中浮现出冷意，警告玉衡，“别忘了，天音阁存世是为了什么！”
沈馥锦端着茶杯，轻轻嗅了嗅龙井的香气，“宫里那位可是个疯子，老阁主就是死于宫中暗卫之手，若是那个疯子醒了，知道天音阁的存在，他会做什么？”
语气温和，但满是威胁。
“无耻！”
玉衡怒目而瞪，对眼前之人恨得咬牙切齿。
沈馥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，“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。”
若是再沦落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，她便枉来世上走一遭。
为了成为制定规则的人，她向来不择手段，凡是挡了路的人都是死路一条。
天音阁如此，程家也是如此……
“你只有一日考虑的时间，明日瑞王和天枢就到都城了，希望能得到令我满意的答复。”
说罢，沈馥锦拿出一面金色的面具，上面雕刻着凤凰图案，凤凰的眼睛用红宝石点缀，面具边缘还带着血迹。
她将其戴上，散下头发，缓缓朝楼下人群中走去。
会雅阁是读书人辩论朝政的地方，来往基本都是男子。忽然来了一位女子，自然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，尤其是脸上那柄面具，凤凰于飞，定是身份尊贵之人。
“一个女子，竟也来到这会雅阁，莫不是也要去考试？”
“这话想什么样子？前朝出了一个祸国妖姬，可见女子怎能登上科考场？”
“本朝律法写着，女子不得参加科考，违者杀无赦，这小娘子看着文文弱弱，应不会有这个胆子。”
“我看也是，若是要参加科考，自然是要隐藏好女子身份，我看这小娘子应当是想抓一位夫君回去。”
“这位仁兄说的不错，此女子戴着面具，估计长相丑陋，竟还想挑一个状元郎，我看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！”
……
沈馥锦不理会这些人戏谑的目光，缓缓走上台，抬手拿下方才得了第一的策论。
虽是一个简单的动作，在场的人都沉默了，嘴里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要知道，在会雅阁中，得了第一的文章会被挂在一楼大厅墙上，只有文章的作者能够将其拿下。
“这么好的文章竟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！”
“说不准是她情郎写的，一个女子整日里绣花，哪里知晓这些朝政大事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这般惊艳绝伦的文章，怎会是胸无点墨的女子所写！”
……
听着这些话，沈馥锦嘴角浮现出一道讥讽，“我便是这篇文章之人，按照会雅阁的规矩，诸位若是不服，尽管与我辩论。”
此话一出，下方的人交头接耳，都跃跃欲试。
“我先来！”
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衣的男子率先站出来，他走上台，目光落在沈馥锦的脸上。
肌肤吹弹可破，眉目如画，真是个绝代佳人。
他色眯眯的看着沈馥锦，调笑道，“小娘子如此冒昧，应当养在深闺，等待未来夫君上门提亲，怎可如今抛头露面？”
“若是……”
男人目光愈发大胆，上下打量沈馥锦的身子，眼中带了几分情欲，“若是日后找不到夫家，我可以发发慈悲，将你娶过来。”
话落，顿时哄堂大笑。
众人望向沈馥锦的目光中也变得不单纯。